她坐上捷運，在沉靜了兩分鐘之後，發現她身邊的男友變成一隻犀牛。
$ b: ~8 P$ i2 X! w6 h* C2 ^就像土地長年缺雨經歷時間的風乾逐漸沙漠化，她的男友在去年夏天漸漸染上犀牛化症狀。
3 @+ Z# F) v- r* b3 x: `
在電話裡，和朋友聊及：「昨天，我的男友又變成犀牛了。」
. D/ l# v; i- Y( r; b
每次，他們都固定在星期六下午約會，吃了晚餐之後，在電視機前面準備做愛的情緒，然後做愛和睡覺。
* t; V, K, _* i2 ?2 r9 ]0 ]) C隔天早上一起逛街，通常去書店、咖啡廳、唱片行，要不是就是選擇逛百貨公司。
4 y0 h% l/ F% M6 p
去年夏天，她突然發現兩人說是逛街，卻根本各逛各的。
# ~4 [) I+ N) A, W
她在書店望著充滿知識焦慮症的人們佔據各角落，而男友就在人群裡被淹沒，
; b8 J5 w* o- {) w& A! p
以前總是能輕易認出他的身影，現在卻要找好久，有時她根本認不出來，
( w9 v& I6 ` Q8 ?因為向她走過來的根本就是一隻犀牛嘛。
" L: f& Y, ?, C7 o. o- a0 j q; C# [朋友聽完，忽然說：「我的前男友也曾有過同樣的現象。」
9 i$ B5 v! B b, }& _" x8 W) G
她曾經聽朋友描述過兩人合分的戀情，非常奇怪，
; V; Y9 f! C% w) e/ S犀牛化症狀總是發生在女人和男人的熱戀期結束，戀情穩定，
5 X4 u4 \6 @3 P, f而男人正好當過兵出社會，尚未面臨中年危機的青年時期。
! o3 {$ p7 w" S% [0 Y2 Y# E, ~在捷運上，犀牛男友透過PDA正在讀天下雜誌分析成功人士的秘訣。
" i, m3 w! i4 N' X3 s$ r" C而她望著地下道黑暗的窗上反射出男友頭上的角，輕輕碰觸他的手臂上面硬硬的殼，她想起晚餐吃牛肉麵的時候，男友專注看財經報紙的神情。
- ?0 P0 x$ f9 M9 T& F) N她發現自己愈來愈不了解他，或者說，她該怎麼了解犀牛內心真正的想法？
Y) _. N( x' z7 R( W她怎麼能體會他這麼專注想要前往的那個方向？
W& l2 Z) {5 J* n8 Q- l
朋友在電話裡對她說：
/ A5 U2 z( i2 O( F* \1 _「試著在生活中一起培養同樣的興趣嘛，這樣或許還有救。」
) z+ L2 K1 k6 d: Z/ u0 J s
說到興趣，她想起男友說一個人多多少少也該有個興趣，於是開始迷上模型火車。
4 {" E9 I" v4 R0 b這麼對朋友說的時候，朋友無奈地笑了。
% j' n0 X s2 T! ?4 g* k% Q( |「啊，我想起來了，我前男友倒是喜歡收集錢幣。」
+ j& b* w+ Z$ J
她也笑了，為什麼就連犀牛喜歡的興趣也無法了解？
. V( b, P4 L7 v* a9 i$ p從什麼時候開始，沉悶的空氣在兩人之間盤旋著，
$ B8 s @' b0 o& ^' ~: l. \2 R
她望著玻璃窗，發現對面有個女人身邊也坐著一隻犀牛。
W* w) w/ f$ Q. I& E
玻璃窗上的女人對她微微一笑，她側過頭去看她，和她相視微笑，
1 c0 u" u1 j5 v S' [
心裡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 a g! K# m( a. W( Q1 D
想起朋友在電話裡說：
+ ^2 \, T) i% d0 M- \1 _& n「妳覺得他是犀牛，也許妳男友也覺得妳變成什麼奇怪的動物咧。」
9 R3 r$ v3 w" U/ @7 Y她望著男友角旁細細的雙眼，她大概可以猜測他正在專注的方向，
- i# x7 C: L4 [4 M% }, Q3 H9 h
她想起他所背負的沉重負荷，就像最近某家壽險廣告裡走鋼索的男人，
2 ?) u/ b& c, p背上有父母，還背著一間房貸沒付清的房子，未達成的理想和未達成的社會地位，未來也許會有孩子，現在身邊還牽著一隻愛玩的猴。
. J7 V- a. x$ W1 R- T
牽著猴子走鋼索，男友有時想起她，會不會就是這種感覺？
' g5 _1 E- ?% Z
「抬起腳，我們在這一段跳個花步吧。」
# Z7 x+ O8 W& a; K「不是說好，在天氣放晴的時候要翻個跟斗嗎？」
: ~2 B- X, g. P. z: Y
「有路可以走，為什麼偏要走鋼索？」
! X z4 [1 L3 ]+ Q
「不覺得我今天這件衣服很好看，和我的口紅很配？」
" V3 \$ i% l" ]3 E' r/ m0 L) @走鋼索已經很驚險很累了，身邊還有一隻猴子一直不停地在笑鬧。
0 n0 D( Y. a7 Z! S, c: g/ Y/ w% `% T她想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
9 r5 U+ s/ c9 ?7 U- N o0 b4 B
望著男友，忽然問：
. ?# O F* \0 |
「我最近看電視聽說禿頭可能是便秘造成的，你有便秘嗎？」
4 v: Z ]6 S$ }) m
男友皺起眉頭，露出猴子又在開玩笑的表情。
" S! s. k+ m8 y
「沒有呀。」不懂她為什麼問。
7 A$ x, E! J3 B L1 u
她鬆了一口氣，至少不必擔心男友可能會禿頭。
4 c$ ^. W9 d- t7 l' |
已經是犀牛又禿頭又便秘的話，一定很慘。她想。
3 _) g2 l" E7 N
又是一片安靜。
" }' E: n, k9 Y: E「我們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嗎？」她問。
T! P; O/ s% v! u9 M* K0 W; e
男友瞟她一眼，又把眼睛盯在PDA上。
9 n& I* X- N7 O6 V' t
「要說什麼？」
8 C* k( P/ w# X& b她聳聳肩，自己也不知道要聊什麼。
. c3 |# L9 e: U到了男友下車的那一站，他就走了。
' c- c6 |5 W& M$ @: A6 r6 `% c! s她望著男友犀牛式的背影，心裡有點難過，眼睛濕濕的。
8 c$ d! c+ z, u! Y$ o" C幸好，他在上電扶梯之前忽然回過頭望著她，她認出他的身影，就微微一笑。
/ l0 _( v8 \3 u$ V4 |到了晚上，她透過電腦螢幕，和一個最近認識的網友聊天。
. B: y* n6 o! }; I, z6 O; _' K
她按著鍵盤咑咑啦啦和他聊得很愉快，對方很會講笑話，
, _, L. b, Y$ |; `/ M有點像猴子也遇上猴子同一類的感覺。
/ }4 p! Z0 h. g" [
上個禮拜他邀她假日出來見面，她拒絕了，
2 Z5 M6 {+ q7 u" z1 ~因為和男友有固定的約會。
, c6 V% E# B# M, l& U9 L( I+ I( O
今天，他又問她一次。
g- T5 f: S# W+ m# H
「明天部隊放我特休，怎麼樣？」
* b- ~7 `, c# v% q. N0 T
她忽然想起男友當兵的時候也像猴子一般單純愛笑，
0 q0 M0 J) I+ {3 p" d) ]6 ~) j
而且那時他們正值熱戀期，就算只是在地球上走來走去也都覺得好好玩。
) P1 B+ E- `" H P* J
她在電腦前不禁發了好久的呆，
/ M: ?4 y$ A' G3 O最後嘆了一口氣，她實在不想再次目睹男子出了社會犀牛化的過程，於是她找了藉口拒絕他。
4 W# C# x- W! u) h2 \5 a0 O- A關掉電腦，她輕啜一口茶，感覺杯子的溫熱，然後決定獨自去睡覺。
$ Q) p! v3 O) t+ b) R: Y7 |
B" t. `" e1 {3 E5 H9 X/ p成熟是
8 s8 T- W* S2 x
一種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輝
: e9 d* _( P( W) s6 c
一種圓潤而不膩耳的音響
, a1 b; t0 R$ I- H7 o一種不再需要對別人察顏觀色的從容
' m1 S, I9 r1 @2 V) }0 \
一種終於停止向周圍申訴求告的大氣
8 |) x7 V: b! ]0 b8 {5 S
一種不理會哄鬧的微笑
- }( ~4 {1 W# f1 I- J1 J
一種洗刷了的淡漠
2 @% w, L. \( m2 C& z) J
一種無須聲張的厚實
1 T) Y+ y1 m3 | @# z3 x一種並不陡峭的高度
( C* Z# J5 H) i~余秋雨~
! l$ n% m1 _, A4 x& V* R) I" Y: g& @+ g0 b/ b$ t7 s9 L
--------------------------------------------------------------------------------
4 m& r: { o( l; B* Q7 ?( X; ~2 R1 |以一個女生的角度
1 [ A6 P* ~( ~: ?2 c看完這篇文章，覺得好像丟了一塊石頭在心裡，泛起陣陣的漣漪
" A, ]" `5 C8 X1 c: y
有點心酸，因為也曾經見證犀牛化的經過
. M# F. c7 T, i) s有點釋然，原來這並不是只發生在自己身上
8 A- u0 P: F+ f! R3 E" \ v3 J, ^% i有點嘲諷，成功的另一半是否都逃不過這樣的宿命
0 M. T+ B7 B6 f# x0 a4 Q& |. L看了余秋雨的詩之後
# P: m% C4 s5 b+ Y* I, K
有點坦然，原來這叫成熟
- R* X+ d& _3 `. k, H/ c2 x' n同樣的一篇文章
D3 `1 z% S2 y/ m$ Z. D9 J
不同的人看了有不同的感受
' Q* _9 W+ |, v5 w. x$ p4 k/ p( P. D+ m+ ?5 g
如果你是一個尚未犀牛化的男人，請預先替自己的猴子.........不不不，是女朋友作好心理建設
, P! ~: N+ _% J6 z O+ g4 R! T% f如果你是個已經犀牛化的男人，記得抽點空關心身旁的另一半
& h* n: m6 c% d( d" b# s
請不要強迫她們也變成犀牛，然後指責人家變成黃臉婆，然後再去牽另一隻猴子的手
* K5 d( {* o' Y) ~' ~6 J5 p, l
如果你是個女人，親愛的女人們，妳們會想怎麼做呢？
2 W' M, E ~& s& e4 g
1 _% H: w- I% l$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