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的承諾
「三年了，你給我的承諾我一天也沒忘，你說過會一輩子伴著我的．．．不過，早就沒有一輩子了．．．」哽咽的聲音在落針可聞的夜裡顯得特別刺耳。我走到我們相識的地方─我的舊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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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件前，他搬到我隔壁的房子，我們理所當時地成為鄰居。首次看見他時，有一眼的悸動，雖然只是一眼，但我清楚，那第一眼的悸動是愛情。[zz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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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7 [) a! q, s$ n. g- l& R但他不苟言笑，每次跟他打招呼，他總是白了我一眼後便和我擦身而過。吃過幾次「檸檬」，當然不想再嘗到它的味道，所以我每次看到他都會繞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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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g& n; A7 h) j9 n在那年的聖誕節，他突然拿著一份禮物到我的門口叩門，我還記得那時以為自己出現幻聽和幻覺呢！那是第一次聽到你的嗓音，低沉但不如其他男孩般沙啞乾澀，悅耳得很。& Q" M3 t# S, s, g( {8 k
- ~5 R8 G$ C$ \0 t3 t# d& y4 F就在那年，我們開始交往，他送了我一條星形項鍊，我卻把項鍊塞回他的手中，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他的失落表情，我想，他是第一次把感覺刻畫在臉上。那種失落的感覺和他的面無表情很不搭配，令人很自己想把他和這種感覺分類。[aa]# L% d) z7 @) r, _
$ H9 v/ A. P2 }「等你決定要和我生活一輩子時再送給我好嗎？」沒有承諾的感情談得上喜歡，和愛攀不上關係。也許，我想我們擁有愛．．．他露出一個他向來吝嗇的微笑。, J- U1 n/ F( m8 g) J9 U2 J
# b* d5 X6 R) I「我們相約三年好了，我三年後再把把它送給你，你有那個耐心等待嗎？」; ~; l7 n0 y" E- F& Z: v( R: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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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我也會等的．．．」我低頭輕聲道。! _9 K6 A6 w: t0 a%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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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過要一輩子照顧我的，你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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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1 s3 Z9 R; y$ u! ]% g3 s; v! {想到這裡，我不禁歎道。他們在一起已經三年了，已說得上談婚論嫁的地步。在八天前的聖誕節，他約我出來，說要給我一個驚喜。我已猜到個八成準，我滿心歡喜地打扮自己，想把自己最美麗的一面給他看，在她想穿上鞋子出門時，眼皮不停地跳動，心裡翻滾著不安的情緒，正想斥責自己胡思亂想，手提電話突然響起，我馬上放下手頭的工作，按下通話鍵，接收一個令我無所適從的消息─他出車禍了！我不安的預感終於成真了。[ee]1 L1 `8 u3 n- H; `9 p$ l) }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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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火速地趕到醫院，看到他身上插滿了管子，在旁還有醫護人員在幫他急救。我馬上衝到他身邊，他好像意識到我在身旁，原本緊閉的雙眸驀地睜開，以細如蚊蚋的聲音說「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好嗎？」9 v" r- y9 W9 c/ ~6 A& R4 K6 y" U& Z
, {% ~7 F4 C3 D n) ]7 g' D「不和你一起我還能嫁誰？」我強忍著氾濫的淚水，勉強維持平常的嗓音，但仍聽得出鼻音濃重。; t' V% s4 t. u, W- r.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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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哭，看我們的等了三年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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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b5 ~" P h- ^; [. ~他這樣一說，我才發覺自己已淚流滿面。他顫震地舉起鮮血淋漓的手掌，來不及攤開，手已滑落在床上，雪白的被褥混合著鮮紅的血液，形成詭異的圖畫。6 {8 y4 b' k. w& h5 n
& l" [7 q8 a" g7 z「宣佈死亡，十一時五十分。」醫生以專業的口吻說著。[aaa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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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h, K; e' N7 V% ^( D& b4 g我凝望著他的面容，有一種死亡特有的氣息。若是真愛，不都是刻划在靈魂深處嗎？是生是死又何妨？再也感不到哀傷，彷彿靈魂已抽離了身軀，不發一言的我像是一尊失去意識的娃娃，身旁吵鬧的哭聲打擾不了我的寧靜。我並沒有拿回那條被他緊握在手心的項鍊，雖然他最後來不及給我，但我肯定，那一定是那條項鍊！我也不記得是怎樣回到家裡，就這樣過了七天，大家最初都很擔心我，但看我這樣安全地過了七天，都開始放寬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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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l7 n( X* [ M但他們不知道，我是在等一個可能和他相聚的機會，縱使那機會是如何的渺小，方法是那麼荒謬．．．在昨天，也是他的頭七。而我，也是在等這一天．．．夜如落幕般落下，想到有千分之一的機會可以看到他，絲絲的喜悅浮上心頭，加上
. n; m9 Z8 G& h2 o& y/ @$ X在前幾天失眠，所以在昨夜，我早早便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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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z) P) g$ {* U6 i我看見了他！我知道，我是在作夢，但很真實，他把手掌放在我面前攤開，是那條星形項鍊！不爭氣的眼淚瞬間爬滿兩腮，他把項鍊放到我的手心，再微微抓緊我的手，像是安慰我的悲傷，但他由此至終也沒有說話。[aaa7]" A* w2 v. y0 c' I5 q'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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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我走好不好？」我近似懇求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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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Q! ~+ u: h$ y8 X1 B他微笑地搖搖頭，依舊不語。$ }) q' ? \4 g+ p. y& ^, Y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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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了。」他依然不語地搖搖頭，眸中不減的是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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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我揮手，便轉身離開我的視線。, D4 Q: g+ E! J! L- w2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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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意識到他想走了，便大開嗓門「不要！」他孤獨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聲音和依戀的目光中。溫暖的陽光從窗外透進屋內，帶給了一室的光明，但卻照不亮我心中幽暗的角落。B-)+ y3 C" |# k(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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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睡夢中醒來，下意識望了望手心，駭然發現項鍊還在手上，我拿起隱約還有血腥味的項鍊到唇邊細細地親吻著，好像嘗到腥甜的血味，那是他的味道。! _/ ?3 j. v+ N)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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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找我了，是不是？對不起，連在夢中我也要哭給你看。我知道，你心中那無人能觸及的位置在流淚。」看著手中的項鍊至到午夜。6 V" C- |' N' S. n8 s*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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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回憶如潮水般襲來，但從前的快樂，我發現已經離我很遠很遠了，那是我伸手也觸不到的美麗風景。回憶著我們相識的過程時,原來我已走到我的舊居，不自覺走到馬路，一陣急促的煞車聲在身邊毫無預警地響起，我被那強大的衝力撞了出去，世界像是與我隔了一條鴻溝，我失去了感覺。[sss12]1 N$ [; R0 _* d1 u$ r' `! ~9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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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接近死亡的寧靜裡，我看著手心的項鍊，星形的吊墜沾上我的血，在昏黃的街燈下散發著銀光。這項鍊浸淫過我們兩人的鮮血，見證過我們的承諾，是我這輩子最珍貴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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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0 n) A. \, p6 K3 g' m在失去意識前，我囈語般說「你不來接我了嗎？沒關係，這次我來找你．．．」我擠出一個灌注了這輩子美麗的微笑。因為，這是笑給他看的．．．! _ i& D. j2 S% W$ B5 [5 X. B"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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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今生無緣，願來世續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