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學交了新女友，卻經常有空。
/ j! S. } r8 ]$ q! b' a' K4 `) G+ v+ R$ P/ [& j
聽老同學說，他倆感情很要好，彼此心屬，極有婚嫁的契機。
( Q5 H$ G. C% i
1 t6 }, i/ l7 R於是，順理成章地認為，他們應該會膠膩在一起，水乳濃郁，哪曉得晚餐找他，週末找他，他總是可以。
2 B- I9 G& ~1 G! @5 h& q' H4 \- I ]: v0 _
有一天，老同學找我吃飯，返家的路上，我小心翼翼，怕傷他自尊，很客氣又故做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你怎麼都這麼有空啊？」
* S k3 ~6 }! q6 N3 z
3 P9 F" p4 d" {; |原以為這個階段的情侶應該形影不離。
' A: ~4 D4 W7 }, D$ J% J0 h1 }7 |
) [/ s; A2 n9 q8 B2 l9 s! o$ I
我有些擔心，再問：「女朋友呢？不用陪嗎？」
! q6 R$ p6 q2 ?: D. ^0 J
( e3 B0 U/ s$ z8 I: y% `
老同學態度自然，落落大方的回答：「她約人了啊。」
$ O( s% ~+ A9 n7 ^, T) d. l9 g, w+ c R7 I* m, O4 x
幾乎每個星期都是如此。
8 Q3 Q* \2 }' [4 ~# n% d! e, H* ?' N4 q6 b' U! i& K M
他們之間並沒有問題，老同學說，兩人會在週五夜裡開車到海邊看海，靜靜坐在車裡不說一句話，只感溫暖親近，不覺奇怪尷尬；也會在週日到內湖公園溜溜，坐在草地上煮咖啡，器具平時就放在後車廂裡，為每一次男女主人的遇合，準備著，醞釀著。
6 e) c% \# I3 X$ s* m7 |" e) e
: M g1 t+ h, Z8 M/ a興趣一致，工作相近，很有得聊；年紀相仿，觀點大同，鮮少爭執。
/ d: r& s! j0 Z( s' {) M3 ]3 i, u6 U2 i
但是為什麼不常聚？
+ v: Q6 g" @" P
" o8 \& u6 j& i「她也很忙啊，常常跟朋友有約，吃飯啊，談事情啊…」老同學說來清淡，看不出有任何負面情緒。
# A/ e6 c( S7 _+ c0 e
6 U& `( e$ B# H( [; E. I( n" p5 @我沒有接話，等了一會兒，按捺不住一份之於十年老同學的關心，又勇敢試探了一句：「她好像不是很以你為重…」
3 T9 J2 y8 v. N% @
% H9 L& z, v- _( n6 f
如此冒昧，只是不希望同學愛的寂寞，愛的孤單。
e4 p( g) e8 `& e0 X8 Q _$ }5 d e' U& W. s: h; l( ^5 v1 |
可是我的老同學，說了一句令我既驚喜又感動的話。
/ Z1 H0 O& P8 Z6 O! C7 v1 c
! q8 c+ p6 a9 [「或許這才是我們該學習的，學習不要去設定自己應該是對方最重要的人，學習不是非要霸佔對方大多數的時間，才是愛情。」
/ A& o# D0 I' @; l! C2 d, }; U* e9 v5 K+ r( ?
我聽了有些傻眼，轉頭看看我的老同學，用極為誠懇與欣賞的語氣說道：「你長大了耶…」
+ j' g* m' ~0 l. n, H) _) Z- ?
9 z+ n; V) T9 F& {: E: i老同學敲了我一記，卻不住輕笑了起來。
2 m; l& R$ i: U: A% J
& Z6 D: @" P) m, E. d
其實，在男女互動上，老同學向來比我貼心，也比我成熟。
) C! J; n _4 {- s$ u
I# i; S. S3 L, a這些年，經過數次感情動盪，他更成長了，而且長得很好。
4 Y" S/ P; ]/ ~" m" N* t$ {8 I/ \: m% \% @
從前，他的綽號叫做「小乖」，前任女朋友取的。
3 A& h; M( F3 ]: g9 @* a( `; i
7 E# }. V' z2 F3 h' F' S8 _總是女朋友的忠心跟隨者，不只人家需要他，他也需要這等被依賴的受用，雖然惹得同儕訕笑戲謔，他似乎不以為意。
. i9 _3 G3 @7 l' m; p- k# g2 C1 \3 q' ~! R6 P% c, t: }: A
一週七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很難找得到他。
7 c: |1 G4 E/ Z4 V6 r, K2 Q/ P9 k/ y0 Y: k# C5 a7 d
陶醉於被需要的成就感裡，他，是女朋友的最重要依靠。
9 R1 e+ v% p) I6 u
; f/ A* W# O1 Z* c$ Q
是一種甜蜜的負擔。
% B8 O+ O. @- x5 P3 D0 S
" ?9 x# ^ t/ s% R6 ]
我不敢說好不好，也不敢評斷對不對，只是覺得如斯膠著，透露著某種程度「不健康」的訊息，不過，時間久了，他一往如昔被需要與被重視，情人間的關係沒有惡化，我們也不與置喙，遂習慣了這樣的模式，也加注了祝福。
$ y9 {! s; ~ p5 I& D+ ?0 C( Q. o, U) r) N5 ^8 R- a+ w. V
長久如此，他怎能接受現今女友的「淡漠態度」與「獨立自主」？
) N; ~7 d' j$ h* a4 f
2 X0 f: `6 f# ?1 H% r/ o& v q這麼多空檔，這麼多自由，怎麼面對與習慣？
2 Y* c+ R4 a1 M4 f& T+ t2 ?8 y9 @$ A; }/ K
老同學今天竟然欣然而平和地告訴我：「或許這才是我們該學習的，學習自己不是，也不該是人家的第一名。」
7 t0 y! D' F& A. z3 l( U, V! ~' a
曾經強烈地被需求，甚至沒了自己，而今岔然遇到主張自我與平等的女友，該如何轉換這般急煞的角度？
. A; C* ~# x4 t) d: g% x5 `' j
# w" o: N, n- Q! X人是習性的動物，不容易的。
# X0 N3 S: @% F% m9 `" A. F
) @ B" E8 L5 H, [* Y+ f人也是虛榮的愛情俘虜，更加困難。
+ j U/ p9 T8 U* u' _: ?0 d
9 G2 e/ q8 v3 a8 L6 q然而老同學不但轉過來了，而且轉的漂亮！
3 v& X i2 ?$ ?% P) e) w, o
7 ^/ ~/ |/ _: U5 u7 s, H8 F雙方互有自我，別離時長憶，有之於親人的信任與泰然；相聚時珍惜，更有之於愛人的甜蜜與悅喜。
6 T) W4 J- x8 J$ Z1 L- w( ?( M' T2 ]
) h# R6 Q" c! A現在，他不專職司機，也不負責購物搬運，不過，仍然會貼心地、主動地為女友打點生活瑣碎。與以前相較，做的事沒有差太多，全然不同的是，感覺與感受。
. o. q) e8 }( z1 Q9 i9 q5 \& w
. u# j5 |0 r$ B' i
彼此是彼此放在心上的重要人物，但都不是第一名。
) P$ x2 y, r4 r) `( V
+ B) b! H$ `6 m何苦要第一名？許多人與事根本沒得比，不需要排擠啊，強爭頭的結果，往往是要求太多，應付太疲，心裡不平，毀傷情義。
$ `' ~3 x5 q& e9 U$ _$ O; _# n$ `
; J2 G4 A, L) C又誰該是第一名？或許，沒有人能是永遠的第一名，也沒有人該是這份永恆。
$ \0 q# G# f' k( h' T! |
8 Y' m# }3 r% t# l( n揮手道再見，老同學揚手起伏，自在大方，在空中落成一個美麗的弧度，似乎顯映了他的心，也是這般快活得意。
4 L2 a, j0 m1 k! g# A" R i. F8 t# M, Y* [0 M: O* y* y3 v9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