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向來遭遇這些了，早已習以為常。”船長听完，更有些尷尬。好像有什么話要說，但欲言又止。1 t0 _1 @4 w5 l% Y4 E
% d( k* F1 T) r
“有事您不妨直說。”我知道這類人若非有事相求，斷然不會卑躬屈膝來央求，果然，這位船長遇見麻煩了。攀談中，我知道他叫唐洛飛。) M' b9 T+ C0 G. o+ P; S
3 P8 H& H' `0 H1 [6 d* o- Z “我知道您向來是處理一些麻煩而又無法解釋現象的專家，剛才我們在雷達上發現船的周圍有很多不明物体，很多，而且數量在增長，開始我們以為是魚群，但我們派了潛水員下去看過，但是。”唐船長忽然臉色變了，而且停頓了下。6 Q% z% p% L$ x/ t4 m: J# ?
' T r- C! |9 B7 E+ n: Q& o
“怎么了？”我問到。) j3 x# n9 h8 ?
. K$ Z0 O" t) ~3 X b' @8 X; G8 f
“三個潛水員，他們都說下面什么也沒有。”唐船長終于還是說了出來，他的眼睛看著鞋底，仿佛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學生，那里有一船之長的威嚴。我能看得出他的恐慌，畢竟這么大的船他的壓力非常大，万一有什么事故，像几年發生的那次大海難，他不以死謝罪的話真的一輩子都會受良心的折磨。$ R7 p* ~9 E& B( B2 c
% }. a; p* }5 |; \& m% n
“帶我去看看吧。”雖然這樣說，但我也不确保自己一定可以解決的了，因為我极少接触海洋的。
3 A2 r4 D) U1 F" R4 K8 ^/ Q4 e" G% C, g5 t( f) Y$ [% F
指揮室很寬敞，里面的儀器我打都不認識，不過雷達我還是了解的。果然，屏幕上的白點在不停的增長，而且有慢慢包圍船的趨勢。
1 ~6 D! _5 e3 f/ L! Q7 n( ?% M; S2 n0 d; A/ n, ?/ j2 v6 Q
“現在船速已經12節了，但好像那些東西還跟著我們，剛才派潛水員下去的時候它們卻又和船一起停了下來。”一位工作人員向船長報告說。唐洛飛面帶苦澀地望著我。
' e1 y+ D2 O7 ]5 `5 [; t8 T# q& O& M2 ?& `1 {5 W0 k. u! B! s
“太像了，和那次一樣，我們全都會死的，全都會死。他們回來了！”一名船員提著一個酒瓶，衣冠不整，淌著口水沖進指揮室。
; Z& r3 m- T5 w; |. W- J
6 ^/ r' J5 q" G: s# h# a “把他拉走。”船長厭惡的喊到，馬上兩個人上去想要拉走這位喝醉的船員，但他力气很大，居然掙脫了出來，踉蹌的走道船長面前，一只手搭拉在他肩膀上，醉醺醺地笑道。: }2 |! q" g1 q, l% m, x/ |
" |! U. O0 e- k/ M- i/ S* z “別裝了，上次几個兄弟怎么死的你最清楚了，還有，現在這個地方就是几年前大海難的事發地點，他們回來了，回來找你鎖命來了！”听他的說話并不像是喝醉沒有理智的人。唐洛飛气的臉都紫了，暴跳如雷地吼到：“還傻子樣看什么，快拉下去，這人完全瘋了！”那兩船員馬上惶恐的把這人拉走了，直到外面，還可以听見他在喊叫著大家都會死。" G$ I8 O4 W" _ Z3 d4 f* s
6 b N: L2 m- F8 R! Z3 f( }
指揮室出奇的安靜。
9 _, g% s0 j9 ~, ~/ S' F
8 M5 D5 K" @$ e6 D) D, [ “你還是告訴我吧，如果有隱瞞，我無法幫你了。”我對著唐洛飛說。& m3 `5 G5 s! O8 E, ^
) o7 G5 y! d5 w" J “船長，別再瞞下去了。”多個指揮室的船員都圍了過來。唐洛飛痛苦的咬著嘴唇。雙手捂著頭。. Z1 ?7 @, f K- X6 r# C: N
. t! z6 Q0 h2 P2 A “我真不是存心要害死他們的，那真的只是意外。”
D% J8 v: P# S8 H4 W# ?: }2 a G _( w7 t
“到底怎么回事？”& x; U2 g) N! }. l! B
4 M* ?. k0 _9 V1 E! P “一年前，我還是這艘船的副船長，專門專們負責下層貨物的存放安全工作。就是今天，同樣是這里，几年前大海難的紀念日，船行駛到這里后遇到了暴風雨，非常危險，整個船上彌漫著死亡的气氛，特別是船員，都說這里自從發生海難后就非常邪門，經常有船在這里就莫名其妙的走不動，下去察看引擎并沒有任何問題，但就是走不動。海上的人都傳說，大海難之后死去的人會變成船虱，他們會拖住過往的船只，直到拖入海底。
* G9 D: U( w9 L
( U+ D7 o" s+ A. y( s4 S7 w 起初我也不相信，但如果任憑風暴襲擊，下層的貨物會全部掉進海里，損失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如果是貨物掉了后船体平衡失控，發生傾斜的話船就保不住了。盡管沒人愿意去下層，但我作為負責人，還是找了六名船員下到存貨處。8 L" ~; ?/ I" {+ c" r
. y5 V2 B7 g& c5 r2 N% z 下去的時候人根本站立不住，我們七個人穿著雨衣，拿繩子綁在腰間，另一頭系在里面房間的下水管上，頂著風雨去固定汽車等大型貨物的纜繩。當時的情景我几乎每天都會夢到。”唐洛飛坐在椅子上，旁邊的人給他倒了杯水，他喝了口，稍微平靜了點。: G# `% S, {5 ~4 r& X, p* @% Q- E& X
1 o) L0 }2 s8 p, T0 H5 G
“我們在暴風雨中拼命的喊叫，但那點聲音瞬間就消失在甲板上，這時候已經有几輛汽車發生偏移碰撞了，如果處理不好，就會著火，到時候就非常麻煩了。我努力拉扯著纜繩，全然沒注意有東西爬了上來。”" J. t) C/ z+ R& I4 W- Q( {1 H# J
& H) X( {9 p9 Y' q “有東西？”我惊訝道。0 A3 x( E; U' j0 s- `$ P0 [
9 D& x" V h/ P* x* M2 o
“是的，我們几個都沒注意，最后是我無意朝后面系安全繩的地方看了眼，當時正好一個閃電，雖然只有一秒多，但我完全看清楚了。, O% J. T/ L5 K( z& F
1 c0 f! X: d1 L" _% _
一群只有小狗大小的白色的人形東西，像蜘蛛一樣從旁邊甲板邊緣爬了出來，有些已經爬到了我們的繩索上，居然在咬繩子，有的在拉扯。
3 s) \/ G+ ]5 X, X
+ b8 r2 b4 X1 c$ O, ~1 V 我嚇坏了，几乎來不及去叫他們，當時只有一個念頭，赶快跑到里面去。但我的那几個兄弟，我几乎連他們的慘叫都沒听到。全部被卷到了海里。至今也未找到尸体。而那几個怪物也消失了。我等腳步軟了才逃回船艙，我告訴他們我所遇見的，但沒人相信，他們覺得我是被惊嚇了，后來總公司的人賠償了筆錢，這事就不了了之了，車子也掉了几輛到海里，這事被嚴令不許再提，怕影響公司的船運形象。' D( {/ Y. S; C# O$ k% r
0 k% Z) E1 m5 t, i* L3 P9 n
但有個船員卻告訴我，那些東西就是船虱，他們都是海難中的受難者，只要有机會，他們就想把過往的船留在事發地點。“
6 I/ _# j# I$ d" ^. p4 R! w) J
/ ~" t7 ]" f. B8 Y1 [' q “船員？”我問他。
" e J% q! v& H! D3 n
* q, h% y3 `2 v# d7 i8 E4 L “是的，他現在是這里的大副，叫劉偉。”唐洛飛抬起頭，“他這次也在這條船上，本來這次他是休息的，但他堅持要上船。”我听完后有种感覺，一定要找到劉偉，我覺得他應該知道點什么。( Y ~4 j2 N3 `) I# P9 r
" N) { ?, s! |4 y0 f! u9 x5 Z7 |
但是，外面已經發生騷亂了。
1 H: f) T8 k5 W* |4 O- u' K9 y6 X* d4 z- i: N9 \
大部分旅客都擁擠到這里，過道塞滿了人，有部分平日里衣冠楚楚，高傲的富人們帶著多种表情。
) m4 X' x7 _, i0 Z- T) T: @$ n2 p) B
有惊恐的。雙手揪著頭發，或者抱著胳膊，大聲地哭道：“完了完了。我們都要死在這里。”
7 N- l! a" M/ T. ]; U m
$ I# t) Q: k. `# t, O 有憤怒的，手指著船長和船員們大罵：“你們干什么吃的？居然把船開到這么危險的地方。”
+ \3 w$ [* z' c" Q$ G) N# x/ `) w/ `- h1 s& Z
但所有人都提到了個詞。船虱。
" _# Q+ P" O3 [7 u$ N9 {9 H2 l% ~: Z# K6 V
“船長，是不是有船虱在船附近啊，听說只要它們來了就一定會死人，船也會沉沒是吧？”許多人把腦袋湊過來帶著渴求的眼神問。船長站了起來，結果旁人遞來的帽子。- \* ^/ D. u6 x( ?
( O1 [( h+ |+ E$ P4 P “有，船虱的确有。”眾人嘩然。但唐洛飛接著馬上又說。2 ]* ^; I. r# ]
: @+ v* Y; w. M- r/ \9 f
“船虱不過是一种昆虫，也叫海蟑螂，我已經吩咐大家去打掃房間了，希望各位不要被無謂的謠言困扰，在海上大家共乘一船，要同心合力，請大家相信我們，一定會平安到達目的地的。”這番話雖不能完全平息這場風波，但大多數人還是慢慢退散了，极個別在船員們的勸說下也嘀嘀咕咕的回客艙了。唐洛飛送走最后一個人后長嘆了口气。
( [3 s; M0 [, x$ J8 H) ]: d4 Z8 n6 B$ F: k/ V/ S
“船長，船周圍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几乎快連成一片了。”果然，屏幕上到處都是白點。, |( }2 a+ S. w* o6 ?0 w& _
+ ~' E# \; L# S8 k: E* w5 m0 i. R2 R “你确定你們的雷達不會出現故障么？”我問他。唐洛飛還沒回答，一盤的一個船員搶著說：“這是日本產的MR-1000R2 ICOM船用雷達，具備最新的自動跟蹤功能，提供了可靠的船舶避碰保証。有很強大的4千瓦發射功率使最大量程達到36海里，上個月才剛剛裝備的，絕對不會出錯。”, }' P* [7 V5 J0 `* A g
& G- v- Q3 R# H9 v* E “保持這個速度吧，我去找劉偉，你們派些人去安撫旅客，在讓部分人去加固下貨物層的固定措施。”唐船長點點頭，隨即不解問：“找劉偉作送什么?”
. e' F. ^% p$ Z& k
9 H+ X( E+ c R, ]# ^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他可以回答些我的問題。”我走出指揮室，但該去哪里找劉偉啊。等等，如果剛才的旅客是听了劉偉的煽動的話，那他應該在娛樂室附近，只有在那里這個時間段人才最集中。果然，在娛樂室的房間里，我看見劉偉叼著根香煙，在一個人玩牌。
. `, y5 t% E4 z3 a4 J% E
# d! `5 q7 m, X' s' S$ N6 d. m 我走了過去，他頭都沒抬，很專注的地看著扑克。) ?* f2 j/ t5 c$ M
7 i3 U" }' Y% k( h “你來了？”劉偉悶著聲回答。
2 Q3 N) f$ P* E5 W
( [+ F7 k9 p8 f “你到底想做什么？煽動旅客，說船被船虱困住了，告訴唐洛飛那次他遇見的事船虱，讓他到現在都活在恐懼中。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不間斷地盤問他。但劉偉沒其他的反應。
% |) m9 a b9 E1 O) C0 K- c \* z1 N' n$ l& Q
“我有兩位親人，只有兩位，一個是我母親，一個是我弟弟。”劉偉把香煙掐滅，慢慢說著。
. D) D! s( [: l- X: v: h; ~# z: g& O
“母親死于几年前的那場大海難。當時死的有好几百人，如果不是貨艙固定裝置老化，如果不是船橫風行駛或許不會發生那种事故，不過算了，那畢竟不是誰都想看到的。
" D8 j4 H6 x5 z* V6 j! P$ @
8 h: O% y4 L) C, o 但是我弟弟，也就是和唐洛飛一起下去固定繩索的六人中的一個，他絕對不該死。”劉偉的口气變了，變得非常急劇，非常激動，他隨手翻起了一張黑桃K。
D/ {/ d% \9 ]9 f% ~& B; {
0 U3 a# N3 Q. L5 S( W8 K9 z5 z “那天本來是我下去的，但腿有點不舒服，你知道長期在海上的人多少都有點老毛病。所以弟弟代替我去了。唐洛飛一定告訴你那次事故不關他的事對吧？而事實上當時我也在現場，因為我不放心弟弟，負責幫他們看住系安全繩的地方看著。我親眼看見那些怪物從甲板爬上來，在啃咬拉拽那些繩子，當時唐洛飛嚇呆了，他壓根沒去幫忙固定，你想想他一位副船長會去么？他也和我一樣在里面用對講机指揮，當他和我同時看見船虱的時候，他一下就跑了，連對講机也扔下了。我只好拖著病腿，拿起對講机叫他們赶快回來。因為我也沒勇气去看那些船虱，它們像軟体爬行動物一樣，居然可以在光滑的甲板上行動自如。
6 H% ?, H! e- d. c- h7 _9 [2 g
! K9 m. g& z% c+ t5 m) W- F9 Q. C 他們六個人拼命往回跑。我差點就可以接住我弟弟的手了，他渾身是水，歪歪斜斜的伸著手艱難的跑過來，就在那一下，一只船虱飛快地從旁邊把他從我面前扑到，雙手夾著他從另外一邊甲板跳下去帶到海里，我只是傻傻的伸著手，弟弟的哀號很快淹沒在暴風雨中，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六個人要么被咬斷繩子被吹進海里，要么被船虱抓走。
7 w. F2 A- P/ j, u# V" d
0 ]# J+ V, ^2 @" ?. e 最后几個海虱發著咕嚕咕嚕的聲音向我爬過來，我這才想起自己不能死，我已邊拖著腿往后跑一邊把剩下的繩索綁在身上，好在后來很多人跑了下來，船虱才跑開了，全部跳到海里。”有部分人看到了，但都嚇得說不出話，因為船虱只在傳說中才會出現，沒人親眼看過。”
1 ?% h$ [: M2 Q0 p) m3 N; ~4 @" P( i) y7 i, Y
“現在船旁邊的就是船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