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比較煩瑣,大概忙了有兩個多小時,放出了兩搪瓷碗左右的鮮血,因為怕他年紀大失血昏厥,還特意准備了鮮牛血,以及涼水和繃帶。不過效果很不錯,一切都很順利,魯大爺的頭部一下就小了很多,人也慢慢恢复了知覺,沒有充血的症狀了。大家非常高興,紛紛過來感謝我,當然我知道,除了一個人,那就是白楊,他已經不見了。 1 e+ d6 ~" M( D; Y / x1 B9 Q! u, j3 o 魯大爺還非常虛弱,我讓大家幫我做了些活血補血的食品,又過了一小時,他終于可以開口說話了。8 \; t1 J+ A' Z A6 ~8 [
* U- r8 v# K1 a0 E2 } 我很詫异他的表現。/ D- Q. t9 f. {' w& l)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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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談吐舉止和穿著你應該生活在比較富足的家庭吧,衣食無憂,享受父母長輩的寵愛。”他依舊坐在地上,低著頭,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的語气很冷酷。5 S* I) q* I" i)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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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法想象和你同齡的我是如何長大的,貧困,孤獨,被人嘲笑都不算什么。因為和我所受的苦難相比這些都太渺小了。”白楊繼續敘述著,我則站在那里听。房間里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和一具正在腐爛的尸体。外面已經全黑了。; J$ n8 L& e(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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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尋找什么。因為我和父親就是從那里出來的。”白楊漠然的一句卻讓我非常震惊,難道他們就是使用魘術一族的人?可那族不都是女子么。 / L- W4 G& O Y- n! e# Z2 \+ K$ K
“你一定在猜想為什么我們的身份,你看過蜜蜂么?蜂后是整個統治的最頂層,雄峰不過是用來繁衍后代的交配工具,在那個氏族里,男人頂多是用來繁衍族人的工具和勞力,而且終生不允許离開那里。我的父親就是一只雄峰。”我繼續听著,但仍然忍不住的惊訝,以至無法控制的發出了啊的一聲。 7 _+ @ J+ @ ], l9 S1 K8 Q' R8 @: b% m% G$ {
“但平衡被打破了,會使用魘術的她們,按照現在這個社會的稱呼應該是我的阿姨和我的母親,在逐漸脫离了社會,她們居住在一個誰也無法尋找到的地方,以她們的生活方式繼續,魘術使她們可以和神靈交流,甚至可以暫時擁有神靈的力量去懲戒凡人,几乎成為了神靈的代言,為神執行獎罰。魯四爺就是其中的一例。. f# ?# d1 v* N! }6 a5 F! p" X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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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她們希望我是個女孩,好繼承氏族的魘術,可她們意外的發現,我居然是個怪物!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白楊忽然聲嘶力竭的喊道。8 x4 U% r9 R2 n/ m, Q0 m! e, T
2 P, ?% h V* V. X7 n% Y" Q “是的,一個既無法繼承魘術又無法承擔繁衍后代的怪物根本就無法擁有活下去的資格。當我即將被自己母親處死的時候,我的父親,現在躺在這里的那只雄峰站了出來,在他的哀求下,我被豁免了,但代价是我們兩人永遠离開氏族,并且為了不讓氏族的血脈不被外泄,她們對父親實施了閹刑,還對他下了魘術。“我一直在听著,但去感覺自己在發抖。忽然屋子里亮了起來,白楊居然點燃了煤油燈,昏暗的燈光照亮了屋子,也照在了床上靜靜躺著的白楊的父親。7 i0 g+ D# b. H( f! H3 w
. V# m. X2 K) s1 P$ n 白楊几乎沒有表情的拿起油燈,走到木床前。把等湊近蓋著白巾的尸体。 % n. `, u9 i+ T1 }+ M# R/ n3 H2 g7 c4 ]
“你想想看他的臉到底什么樣么?“白楊帶著戲謔的神情看著我,像開玩笑一樣。還沒等我回答,他把白巾揭了下來。& @0 Y0 f# _3 v; ]9 S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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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樣一張臉啊。除了眼睛,其他的部位几乎都不能稱做五官了,沒有鼻子,嘴唇,耳朵,空蕩蕩的臉上布滿了閃閃發亮的鱗片,只在中央有兩個气孔。 " R9 D: F; m/ {. H; w * m- {% s+ I! w* W“你看見了吧。自從我小時候起就時刻面對的是這樣一張臉,二十年來我每一天都做惡夢,我忍受著別人對我從來不上廁所的嘲笑,孤僻,冷漠,你以為我愿意么?我恨他,為什么他當初不讓我去死呢?卻讓我在這世上活活受罪?“白楊把手指著床上的尸体。 * _+ h: l! {/ z2 y" W# z # O& b0 `: ]7 H “真的是你殺了他?“" |2 F% H9 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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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自己要求的,你走后我進去問他到底和你談了什么,他卻一味的叫我多和你接触,說你是個性格開朗的人,并說我太冷酷,不會和人相處,我們吵了起來,二十年的怨恨終于爆發了。我把塑料袋套在他頭上,我沒有殺他,只是不停的問他,問他是否活著還有意義,問他像怪物一樣的活著還有什么意義。他開始哭,而且是號哭,他哭泣著說當初早知道我這樣還不如殺了我,還說他忍受這么多痛苦卻換來這樣的結果。我勒緊了塑料帶,父親沒有掙扎,他已經放棄了,只是雙手還是下意識的想去揭開,接著雙腳無助的蹬地,我勒的跟緊了,又了下,他几乎不動了,身下還流出淡黃色的液体,听人家,人在快被勒死的時候會小便失禁,看來是真的。“; s, |8 w7 N) H$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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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個畜生,白叔為你付出這么多,他只想讓你好好活下去。你卻殺了他!”我罵道。但白楊又笑了。 , c: V# ]5 K4 O% @' |5 p K6 f1 Z3 q/ E9 P
“我沒殺人,這里發生的頂多是一個怪物殺了另一個怪物而已。”說著,他把燈放回原處,把白巾重新蓋回去。一切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般做到椅子上看著我。; Z0 \* G) A/ C1 R9 _, m# v# N
9 z( ~0 k+ `2 L0 o- V! n. Y “現在,你還想去找那個傳說的氏族么?還是你愿意去那里當一只雄峰?哈哈。”白楊放肆的大笑起來。我再也受不了了,逃似的离開了那個屋子,身后白楊的笑聲竟無法揮散,像刀刻一般清晰。我找到大家,再回頭去白楊家的時候,發現那里已經然起了大火,白楊把家里點燃了,石牆被燒的通紅,我甚至仍然在火堆中听的到白楊的笑聲。 / ?- d, ]8 d9 R! d3 b3 Y/ k5 J2 W4 H1 G: R, u- l; [+ V
火很大,我們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完全扑滅。里面有兩具尸体,緊緊的抱在一起。已經燒了了兩具黑柴一般。4 M1 z9 M% k7 z: X
# w* y' y1 ~6 N0 d4 v 魯四爺也在隨后几個小時后身亡了,沒人可以阻止她們施罰,就像你無法阻止下雨一樣。“9 e H9 G f0 g! D: t
# g, w. a- _6 ] 說到這里,紀顏停了下來,“父親的敘說就是這些了,他后來說,可能白楊的父親是被下了蛇術,五官漸漸從臉上腐爛脫落,皮膚慢慢角質化,變的和蛇一樣。而白楊他覺得由于氏族內的近親結婚導致的畸形使他成了無性人。以后,父親終于放棄了曾經想尋找那個使用魘術氏族的瘋狂想法,開始研究歷史和考古,不過他的身体似乎還是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傷害,否則他也不會那么早就突然患病去世了,他本來遺留了一些關于魘術的一些手稿和証据圖片也隨即消失。剩下的只有他為我講述的這個故事。” l \! U {( v9 C. i2 E0 K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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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听完后有些感慨,特別是李多,似乎白楊的身世對她有些触動,畢竟她也早知道自己是被紀顏父母收養的。四人互相埋頭吃了點東西。落蕾又問:“那你剛才說貞觀末年長安大亂是怎么回事呢?”2 l, F) K, k6 _: d9 p
/ G. J+ a8 W7 ^& S “那是因為唐太宗在晚年看到自己的几個儿子為爭奪儲君之位互相殺戮,毫無親情可言,有感与當年自己殺弟弒兄,認為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于是在長安經常請人為自己開壇祈福,沖鬼捉妖。而其實令當時時局動蕩的最大原因卻依据是返魂香的出現。作為寶物,它的出現會引發多方面的爭奪,雖然后來傳聞它被帶到日本,但仍然給當時的長安帶了不小的騷亂,所以才有后來太宗明令廢除魘術,關押術士的決定,所以唐以后魘術就徹底衰退了。”紀顏又解釋道。1 O; N, L2 G1 x/ X6 ]* n" x- U# V0 _
0 h5 B! D' Z7 X3 _# T; {8 O' C “好了,不說這些了,火鍋都涼了。”我叫來服務員,讓加了些水,大家又開始吃喝起來。只是我心中依舊對白楊的死感到感慨,或許對他來講,死是解脫,而活著是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