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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牽母親的手過馬路 [打印本頁]

作者: 小雪小雪 時間: 2008-3-11 09:20 標題: 牽母親的手過馬路

星期六偕妻兒回家，年近花甲的母親喜不自禁，一定要上街買點好菜招待我們，怎
麼勸也不行。! c' R/ ?# x, H; }, `
　　母親說：「你們別攔我了，你們回來，媽煮頓大餐請你們，不是受累，是歡喜9 t. U1 r6 v) a+ ]) i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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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便說：「我陪您去吧！」1 f5 _' w- @6 f- H

　　母親樂呵呵地說：「好！好！你去，你說買啥，媽就買啥。」+ V! x* i3 d; L+ j* n5 g3 p5 m; K

　　母親年齡大了，雙腿顯得很不靈便，走路怎麼也快不起來。她提著菜籃，挨著; c3 h  q. @+ J
我邊走邊談些家務事。5 X! b2 S/ e" h' S, O

　　「樹老根多，人老話多。」

　　母親這把年紀了，自然愛絮絮叨叨，別人不願聽，兒女們不能不聽，那怕裝也4 a4 C3 V* a7 D  T+ c; [% R
要裝出忠實聽眾的樣子才行。9 P3 U1 f* y6 {- r7 f+ |' Q7 O3 y

　　穿過馬路就是菜市場了。

　　母親突然停下來，把菜籃挎在臂彎裡，騰出右手，向我伸來……3 l6 x. }8 h+ h# B+ H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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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剎那間，我的心震顫起來。這是多麼熟悉的動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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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小學時，我每天都要穿過一條馬路才能到學校。. [! T. n! ^# y6 v/ r1 p

　　母親擔心我的安危，總是要送我過馬路才折身趕去上班。& J" T0 J* Z" d* f% f. ~7 s) j

　　橫穿馬路時，她總是向我伸出右手，把我的小手握在她掌心，牽著我走到過馬/ {9 ]6 E. V, d" @
路，然後低下身子，一遍遍地叮囑：「有車就別過馬路」。8 a% u# `! `. o7 `& a' i

　　「過馬路要和別人一起過。」6 e7 `: Y* m0 T; R0 L% ~9 d)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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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多年過去了，昔日的小手已長成一雙男子漢的大手，昔日年輕母親的細嫩
軟手，已成為一雙枯乾節深的粗手，但她牽手的動作依然如此嫻熟。

　　她一生吃了許多苦，受了許多罪，這些都被她像掠頭髮一樣一一掠開，但對兒4 s) D2 f+ ?2 p" f1 b
女關愛的情腸卻永遠也掠不去。: M3 a) S* M! C# S

　　而她的兒子，卻對她日漸淡漠，即使一月半載回來看她，也是出於一種義務，
只為了不讓別人指責自己不知孝順、忘恩負義，不只缺乏誠意，更帶著私心。

　　我沒有把手遞過去，而是伸出一隻手從母親臂彎裡取下籃子，提在手上，另一
手則伸出來輕輕握住她的手，對她說：, d" s3 h( V$ ?5 V( [

　　「小時候，每逢過馬路都是牽我，今天過馬路，讓我牽你吧！」

　　母親的眼裡閃過驚喜，笑容蕩漾開。! O* O) i/ r1 B8 v

　　「媽！你腿腳不靈便，車多人擠，過馬路千萬要左右看清楚，別跟車子搶時, p) T4 U# m- A( f* U& {
間。家裡有什麼難事，不管多忙，我們都會回來的。我是您一泡尿一泡屎，養起來
的兒子呀，你還客氣什麼？」" u( a3 q! q5 ?  A7 u

　　母親便背過頭揩淚。- }5 {& j( M8 p

　　牽著母親的手過馬路，心裡有幾許感激，幾許心疼，幾許愛意，還有幾許感
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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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能夠愛幼，但我們卻時常忘了像愛幼一樣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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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人兒女者，當你緊緊握住你的兒女的小手時，也別忘了，父母的老手更盼望4 X# @0 \. M1 L3 Q! L/ G
著我們去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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