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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養屍地 [打印本頁]

作者: 野孩子 時間: 2008-12-28 22:16 標題: 養屍地

大二升大三那年暑假，馮伯伯過世了。馮伯伯跟父親是幾十年的老交情，而我跟馮伯

伯的獨子森哥也是從小就玩在一塊兒的，跟哥們似的，所以那陣子我就跟著父親和那些長5 ]5 t  z) C+ ]

輩們到馮家幫忙治喪事宜，做些跑跑腿、搬搬東西、打打雜之類的事。4 {7 m/ i3 J0 k7 T; S

馮伯伯去世三天後的晚上，森哥要我到他房裡。「小隆，我有點擔心。」森哥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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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什麼？」我問。森哥指指桌上，我看見桌上有張紙，上頭寫著一個時間。「咦？

這不是馮伯伯去世的時間嗎？」我疑惑地望著森哥。「你再仔細看看，」森哥說，「你

也懂得一點，有沒有看出什麼來？」我又看了看那張紙，注意到森哥把馮伯伯去世的年

、月、日、時都換算成天干地支，註明在旁。「辛未年‧‧ ‧‧癸酉月‧‧‧丁卯日‧6 Q5 d- m+ j- H& u* r0 L; J% {

‧‧乙丑時‧‧‧哇！」我看出來了，「全都是陰的！」也就是說，馮伯伯是在陰年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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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陰日陰時過世的。「嗯，」森哥說，「這還不打緊，我最擔心的，是他們找的那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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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水有問題。我一直希望晚點下葬，另找塊好一點的地，可是你知道的，我媽說什麼也

不信這一套，她只希望早點入土為安。」森哥沉沉地說著，看上去還真的有那麼一點憂  v- G- ~  F" x" ]4 _: i
容滿面的樣子，不像他平時那副瀟灑中帶點玩世不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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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伯伯和馮伯母這麼多年來一直是非常虔誠的天主教徒，偏偏森哥就是不受他父母的影響

，總是對一些稀奇古怪，怪力亂神的玩意兒感興趣，平時咱們幾個朋友聚在一塊，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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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的話題之一，就是聽森哥講鬼故事，他總是有說不完的故事，而且說得緊張刺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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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萬狀。有一天他偷偷告訴我說，他拜了一位師父，現在他可是位修行人了。問他師父9 r% |3 ^" S. O" A( O

是誰，他卻神祕兮兮地不肯說，問他拜師學些什麼，他說：「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以後9 z# ]- A% k. R7 d  h

你就會知道了。」馮伯伯和馮伯母對這個寶貝兒子自然是關懷倍至，但是用盡了各種方法，

就是無法「感化」他來相信主，最後也只好由他了。雖然馮伯伯和馮伯母不強迫森哥信天4 I5 [: c$ N( q6 j"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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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但是對他滿腦子怪力亂神的那些玩意兒卻非常不能苟同，所以當森哥說墓地風水3 S0 P8 J. ?- ^

有問題的時候，立刻就引起馮伯母的反感，當然也就更不會聽森哥的建議另找一塊地了。

我一直以為森哥說他拜師修行是在開玩笑唬人的，因為雖然他很會講鬼故事，可是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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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都不像是個修行人，直到我要考大學的時候，就在聯考前兩天，森哥來看我，我對他) F# l) ^8 T; g3 E5 p$ q# m
表示這次考試大概是去「陪考」的，考著好玩罷了，憑我這種爛實力怎麼可能考得上。森) G/ O- t2 }1 k- d8 N

哥對我說了些鼓勵的話，要我不要放棄，然後交給我一個折成小小四方形的黃色紙，要我

隨身帶著，連睡覺時也要帶著。我問那是什麼東西，他說那叫「考試必中」符，我一聽3 c8 Q) G( a: s3 T8 {( }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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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沒笑出聲來，「符？你還會畫符啊？這玩意兒真有用嗎？」森哥拍拍我的肩膀，一& F0 Q2 ~3 R9 [9 |! {6 L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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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讓你見識見識本山人的功力，不過你自己不可以放棄啊。」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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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剩下兩天，放不放棄都無所謂了。不過既然森哥如此好意，我就不妨照他的話把符/ {& @2 n5 W* G6 R5 b; f4 Q, K0 [) i!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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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在身上吧。- T, c! k, h3 g

　沒想到我竟然考上了！我那群「狐群狗黨」自然是跌破一堆眼鏡，連我自己都有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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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相信，而老爸老媽在接下來那一個月內更是樂得嘴都沒闔上過。再見到森哥時，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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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我擠擠眼睛，然後很輕鬆地說聲：「恭喜恭喜！」從那時起，我才開始有點相信森5 T% V( o: i* x5 i$ b0 X3 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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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大概真的在「修」什麼「行」吧。至少我知道他會畫符。2 I) }% {9 N2 V"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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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說馮伯伯的墓地風水有問題，難道他還會看風水嗎？以前聽他講故事的時候倒是; C9 i9 R1 V+ w+ Q$ s( t
聽過不少跟風水有關的，只聽他蓋得天花亂墜，說了一堆深奧的專有名詞，反正我們也7 c+ V3 T' J5 C

不懂，他隨便說我們就隨便聽吧。若是平時我一定損他兩句，可是此時此刻似乎不太適& v; y* E$ }. K( \

合開玩笑。「你真的認為風水有問題？那你準備怎麼辦？」我問森哥。「小隆，這件事

要請你幫忙。」森哥的態度很認真，從沒見他這麼慎重過，我自然是拍胸脯保證，兩肋

插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也沒那麼嚴重啦，只是要你把這些東西暫時帶回你家。」

森哥說著就交給我一個手提袋，提起來沈甸甸的。「什麼東西？」我很好奇的打開手提袋

，只見裡頭裝著四個羅盤，就是一般風水地理師用的那種羅盤，另外還有四塊木板，長* U8 F. V3 ?7 x& {' X.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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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三十公分，寬約十公分，上面畫著奇怪的符式。「這些是要做什麼？」我問，「你聽# V3 w* ~( o% N2 B; m, i

好，小隆，你把這些東西帶回家，最好別讓你爸媽知道。再過兩天就要下葬了，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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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葬那天早上帶著這些東西到墓地來，記住，一定要過了七點之後才可以出門，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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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在你家大門口把這張符燒了，」森哥又交給我一張黃色的符紙，接著說：「在你去

到墓地的一路上，你要注意看看四周，看看會不會見到出家人，或是懷孕的婦人，或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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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在打架，記清楚了嗎？到時我會在墓地那裡等你。」「出家人‧‧‧孕婦‧‧‧打架. a; _8 y# c0 l! {

的狗‧ ‧‧嗯，記住了，可是這樣做是在幹什麼？」我實在很好奇。「沒辦法，我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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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換地，我只好盡力拼一下，不讓那塊地出事。」「那麼這又是什麼法術？」我問。「奇- w! k- f5 m6 I. _# p2 T+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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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遁甲，」森哥語氣平靜地說，眼神卻相當堅定，有種放手一搏和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氣勢

。「反正你照我的話去做就對了。記住，七點以後才可以出門，但是不要太晚到，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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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有事要做。」森哥再次交代。7 }7 g" w; C! q

記得小時候曾看過叫做「奇門遁甲」的電影，裡頭機關把戲不少，打來打去的很是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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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了半天還是沒弄懂奇門遁甲是什麼玩意兒。難道像森哥說的，七點過後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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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看看有沒有什麼出家人、狗打架之類的就是奇門遁甲？心裡雖然納悶又好奇，但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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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如此慎重其事，我當然一切照辦。" G' L* w4 P9 ?5 w1 r&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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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葬那天早上我按照時間帶著那些羅盤和木板來到墓地，森哥已經等在那兒了。「一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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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些東西了嗎？」森哥立刻問我。「有、有，真的有看到耶！」我覺得真是不可思
議，連我會看到什麼都能事先知道。「好，」森哥說著然後就交給我一把鏟子，「快來

幫我挖。」我四下一看，只見墓地的北方和東方約兩公尺的地方都被挖了一個坑，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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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森哥剛剛挖的。接著森哥叫我去挖西邊的坑，而他自己則挖南邊的。坑挖好了，森哥

就把那些羅盤和木板拿出來，然後在每個坑裡放進一個羅盤和一個畫了符的木板，接著就

把這些坑又填了起來，一切恢復原狀，除了我們兩人，沒有人知道墓地的四周埋了那些東% E" F6 h8 G( [& N1 v

西。這些事都做完了，我們找了塊空地坐下休息，森哥一直凝視著那塊墓地，久久不語，) _# C- P1 n0 z+ y! T& N

忽然聽見他狠狠罵了一聲說：「哪裡不好找，偏偏找到這個鬼地方！」我實在忍不住了，. Y% v4 l) C$ Y# K9 j! |

就問他：「森哥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做的這些事到底是在幹什麼？」森哥說：

「我要改變這裡的磁場。」「什麼？」「我說過這裡的風水有問題，簡單的說就是這裡的, @' z( P+ U+ j* G( {7 k7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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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場不對勁，所以我要動點『手術』改變這裡的磁場，希望下葬之後不要出事。」森哥' M# V% v! |4 }

說。「會出什麼事？這裡的風水到底有什麼問題？」我又問。「‧‧‧‧‧」森哥沈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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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然後說：「你還是先不要知道比較好，等這件事情平安過去之後，我再好好告
訴你。不過，我們今天做的事，你不要對別人說。」「這個我知道，不用你交代。」我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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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回答著，但心裡癢癢的，因為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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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伯伯是在那天下午下葬的。在那之後，馮家好像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我還是時常4 e7 z8 Y# P2 t! ~/ _* g3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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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去找森哥，也同時看看馮伯母，陪她聊聊天。就這樣過了約兩年多以後，馮伯母在聊, D8 p1 F! D# t2 Z  V- i/ \

天的時候，開始會說一些奇怪的事，她說近來常常夢見馮伯伯回來找她，並且抱怨著，說

什麼熱死了熱死了，外頭的火好大，若不是乖兒子森哥為他蓋了間屋子隔開那些火燄，他# w% f6 I" a8 r( U8 t+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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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被燒死了。又說都沒人幫他洗澡，沒人幫他理髮，他覺得渾身不舒服。還說那房子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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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越熱了，快想想辦法‧‧‧‧‧ 聽見馮伯母叨叨絮絮地說著她的夢境，我回想起兩年4 i8 \6 ]: j0 g0 [1 L2 u4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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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和森哥做的那件事，心裡隱隱約約產生一股不安的感覺。我也注意到馮伯母在說這些事

的時候，森哥的臉色微微有變。接下來的日子，森哥又開始舊事重提，極力說服馮伯母將: I8 z' ?& o* w7 |; j9 L

馮伯伯改葬他處，說是因為那塊地真的有問題，馮伯伯在那裡不能安息，所以才會來託夢$ F7 [  j7 t4 |

‧‧‧‧。當然，在森哥的暗示下，我也努力的在一旁幫腔。起先馮伯母不答應，拖了幾
個月，馮伯母還是老做相同的夢，再加上森哥和我努力不懈地勸說著，最後馮伯母終於點' ^) e) i, b; D6 K%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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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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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森哥一刻也不肯耽擱，馬上找了葬儀社的人來到墓地準備將棺材挖出，我自然不肯

錯過這個機會，也跟著去了。工人們一鏟一鏟地掘開黃土，棺材漸漸顯露出來，最後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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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現在眾人眼前。「開棺！」森哥一聲令下，工人撬開棺蓋「哇！」眾人一陣

驚呼，我聽見有人小聲的說：「屍變！」我看見馮伯伯的屍體，下葬已經快三年了，竟

然完全沒有腐爛，肌肉皮膚都還完好，但因脫水的緣故，肌肉緊縮，導致臉部五官有點) U% B6 t4 Q7 J, @0 X

扭曲變形，牙齒外露，但最駭人的，是屍體的頭髮、鬍鬚顯然在這三年中仍不斷的生長，( w( D* A; f( C"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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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變得好長好長，手指甲也是如此，不但長得好長好長，還彎彎的捲起，像藤蔓一般3 O: h+ [5 |1 M7 p

，而手臂、臉頰等露在衣服外頭的皮膚表面可以看見長出了細細的白毛。「動作快！」

在森哥的指揮下，工人將棺材整個抬出墓穴，立即運往火葬場，森哥決定將屍體火化。
後來森哥和我又回到原墓地，我們要將三年前埋下的東西挖出來，東南西北四個坑一一挖開

，東西掘出來了，可是一看之下又讓我大吃一驚，只見當年埋下的羅盤和畫了符的木板，9 o( r0 f0 W& k" ~

全都變得黑糊糊的，好像被火燒過一般，更詭異的是，埋在東西兩邊的羅盤，剛挖出來的# U- o) M( y: W0 ]1 b) ~

時候，其中央的磁針是指著東西向而非南北向，約過了五分鐘之後才慢慢回復成南北向。- s% r7 w9 r( {3 {  ^# k

森哥仔細的檢視了這些羅盤和木板，然後我聽見他說：「總算處理掉了，再拖下去，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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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不住了。」「撐不住？」我問，「那會怎樣？」森哥瞪了我一眼說：「會鬧殭屍！」; N8 j  u- D- y8 M# _

「啊！」「這個地方，」森哥說，「在風水學上叫做『養屍地』，屍體埋下去不會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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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受到這裡妖異的地氣影響，久而久之，就會變成殭屍。那天開棺的時候你也看見了，連/ w# q* x+ C#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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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毛都長出來了，如果再拖下去，這些羅經和符咒就擋不住這裡的地氣了」

火化之後的骨灰決定安置在靈骨塔內，那天是森哥和我陪著馮伯母前往靈骨塔安置骨灰

罈的。靈骨塔內狹長的走道兩旁，是比人還高的櫃子，格成一格一格的小空間，每個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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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放著一個骨灰罈，上頭還貼著死者的相片。靈骨塔內光線幽暗，走在狹長的走道上，總, _4 y) T) C% e  O4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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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兩旁相片上的「人」一直在看著你似的，讓人打心裡發毛，於是我開始在心中默唸起3 c6 E# @' X" s)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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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哥教我的往生咒：「嗡。阿悲拉吽。堪喳拉。梭哈」就這麼不停地唸著唸著，直到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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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靈骨塔為止。那天晚上，我夢見我竟然又回到靈骨塔中，一個人在塔內走著，嘴裡不停

地唸著往生咒，唸著唸著，忽然聽見耳邊傳來有其他人也在唸往生咒的聲音，而且人數越+ \/ n' ]& c0 I+ v5 H3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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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整個靈骨塔內都迴盪著咒音。「嗡。阿悲拉吽。堪喳拉。! W  |( Z' g8 ^8 Y# X/ i# D

梭哈」然後我看見從一個一個的骨灰罈中飄出一朵一朵的小小蓮花，白的、紅的、黃的' d! I% n- v' Q) L; y

、綠的、紫的‧‧‧‧‧ 各種顏色的蓮花紛紛從骨灰罈中飄出，一直往上升，升到塔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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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塔頂打開一個洞，蓮花就從洞中飄了出去，繼續上升，忽然間一道強烈的白光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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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而下，照得我的眼睛睜不開來，剎那間只覺得四周完全被白光所籠罩，而整個人忽然& T% ]* m( m- G: d'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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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重心，輕飄飄的懸在那兒，像個溺水的人四處找不到依靠，一顆心彷彿要從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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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出來一般，「啊！」我驚叫一聲醒了過來。心臟還砰砰砰地跳得很快，窗外一片黑沈沈7 e8 Y  C# F: Y. b+ |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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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四下寂靜無聲，看看時間，凌晨三點多，離天亮還早呢。6 j) a$ {7 K/ c! z0 \" j7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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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哥依舊愛說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我們也依然愛聽他說故事，偶爾他還會霎有其事的告* O0 R8 D# e& @/ V8 d4 w. |

訴你一些讓你分不清真假的「趨吉避凶之道」。後來他又拿了一張符給我，說：「看你也0 x$ g& U" N8 u# _$ F! |4 x

老大不小了，連個女朋友都交不到，不像話！來來來！把它帶在身上！」他說那叫「愛情7 S& e8 K$ ?, d$ y6 n" ~* p

速至」符。結果我的愛情的確很快就出現了，而且還不只一次，只不過我這種情況，根據

一般的說法叫做「單戀」。愛情只到我這兒沒到對方身上，有啥屁用！「喂，森哥，你畫

的什麼鬼符，一點用都沒有！嘿嘿，你是不是破功了？」我故意這麼說，沒想到森哥也

不生氣，嘿嘿一笑，竟唸起詩來：「花開花落春不管，水暖水寒魚自知，水流任意景常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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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雖頻心自閒。」我忽然覺得森哥有點像個「修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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