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9 p, A8 f2 `- o5 P4 u9 ~數不清楚多久了、也記不得幾次了，唯一醒覺的是-這次，她終於拎著簡單的行李逃出來，拖著遍體鱗傷的身體，回到父母的家，一個從小生長到大的地方。 & o+ ~* }7 H* {/ \ 3 t4 B1 y5 ~* R: N 年邁的父親幫她開門，克制住滿臉的驚訝，仍不忘給她溫暖的擁抱。一百個問號，都暫時被拋下。 " E! F% {3 M& v5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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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變成這樣？」 . r- \) K7 \1 \% j" P% H/ ?/ {, g9 E2 m
「他經常動手打妳嗎？」 7 m) F! r3 z/ b5 P2 b8 R ' \4 Z2 G4 u0 Y( M. o 「我們要怎麼樣幫助妳？」 * o+ x' w' a/ v3 N9 G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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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麵時，銀髮蒼蒼的母親，終於按捺不住心慌，把兩個老人家的問題，一一提出來。她的眼淚滴到熱湯裡，和父親的沈默，一起在午夜的餐桌前蒸發。 ( F/ E! } R- `) P C; A1 C* P; {( K& w/ M( B; `" |
她回憶起念書的時候，偶而和朋友出去玩耍，當時還算年輕的爸爸，總會騎著機車載她去車站，拿一些零錢給她，並叮嚀說：「別太晚回家！」 , P# F; @7 t |% X / H9 s3 p( W4 m7 Z, N- c 乖巧的她，也會自我控制回家的時間，盡興之餘，不讓家裡的父母擔心害怕。朋友們很羡慕她的父母，開明又講理，「不像我爸媽，開口、閉口只會兇巴巴地說：『早一點回家！』」 9 S% |6 M. w- w7 c5 { # Y4 o; x) K1 Z5 w2 ?$ w6 _( m1 l1 r; { 對乖乖長大的小孩來說，「愛情」是生命中華麗的冒險 " n+ t; U$ b" Y- Y3 x'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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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覺得自己比別人幸福，就是能夠在「別太晚回家！」的氛圍中長大。爸媽相信她的判斷、給她空間，而她也從來沒有令他們失望。 1 G. n. ~/ t5 u1 ^5 k6 B6 r+ ~ ) s- L$ x+ x& \% u& K 「別太晚回家！」和「早一點回家！」，只有幾個字差別的兩句話，前者卻比後者多了一些信任、諒解和體貼。也因為這多出來的一些信任、諒解和體貼，讓她和父母的關係，一直很親密融洽。 % q6 E7 z+ u' M7 x6 h9 L% G9 a / R9 R0 Y' e$ {% b' r* b+ }7 x+ @9 K 乖乖長大的小孩，如果在生命中會有一次華麗的冒險，「愛情」應該是很難抵抗的誘惑。 . u% u! I5 L4 H4 g0 @5 n* o- ^+ B7 _
也許，潛意識裡的她，急著想要用另一種方式印證自己已經長大。 $ o3 b" I) [: u. x*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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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交了男朋友之後，她漸漸挪移和父母約定回家時間的底限，從十分鐘、三十分鐘、到一個小時。 V4 ^* E( n$ B
# l2 L* R$ y2 m: [( H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帶著愧疚的口吻，編一些聽起來就知道是說謊，卻也無傷大雅的理由。幾次順利通過親子間可能有的情緒難關，她索性連這些該有的禮貌，都拋棄如同廢話。只要和男友約會的夜晚，就不理會爸媽的牽掛。 6 a7 p7 G4 B& k* t% A, o. e* M" O+ ^
; r8 C, F+ P$ q4 Z9 W7 r/ Z/ _) p2 T 沒有改變的是，她的爸爸和媽媽。不論她的心已經多麼習慣在街上遊蕩，父母傾注所有的關愛，也只能化為一句：「別太晚回家！」然後，在客廳留一盞燈，讓遲歸的她知道-家庭的愛一直無怨無悔地守候著她。 & p' T/ a% K" K: n, P%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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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執意離家到懂得回家，才是真正的長大 t5 p9 {- [, J. x( x7 _3 G) E * `5 }$ L) } i5 B 有一次半夜回來，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的父親還起身問她：「餓不餓？」隔天早上，母親對她說：「其實妳晚回來，我和妳爸爸都睡不著，又不想坐在客廳等，讓妳有壓力。」 6 o' e' J/ p1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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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戀讓人忽略親情的寶貴，但還不至於喪失理智，她感動地說：「媽，我知道你們真的很疼我，但真的不要為我擔心，要讓我長大。」 , P) m w4 j7 t& |: p& ^1 R: b0 O" |$ h) d% D% g8 q9 H
而長大的定義，到底是什麼呢？她離開自己長大的地方，搬進和他一起租來的小窩，每天過著小夫妻般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感情的遭遇太多，有一度她以為這就是長大。 ; V+ K' d6 u+ @
8 T" D. |7 T0 O! x- k g3 q 直到兩人相處有了更多的摩擦，他第一次揮拳打了她，從愛情的夢幻中清醒，她才明瞭自己必須面對生命成長的許多關卡。但為了不讓爸媽擔心，她總在電話的噓寒問暖中裝作沒事一般。後來，吵鬧、打架的次數愈來愈多，她愈來愈明白兩個人之間已經回不到當初，卻又在他認錯後的苦苦哀求下，徘徊在絕望的邊緣…… , E. q7 I! `2 t: u1 f0 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