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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你愛不愛我 [打印本頁]

作者: 小雪小雪 時間: 2008-7-22 07:39 標題: 你愛不愛我

這是他對他前任女友的印象。/ A, t/ z"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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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說他已把她的聲音、面貌、習慣之類的事情給遺忘了，

事實上，他點滴都記在心頭，甚至是她想耍壞時的微妙笑容他都銘記在心，% [/ s8 b4 z9 j; v,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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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他對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六個字。「欸，你愛不愛我？」" j0 r+ b+ e5 G

印象中，不管是何時何地，她都會突然天外飛來這麼一句──) T/ W: y, y# G! T8 p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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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起了爭執時，她老拿這個問題壓得他死死的，興致一來的向他撒嬌時，& d9 S) s1 F4 N1 q"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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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用這句話達成她的目的，就連兩個人在做愛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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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會在他即將高潮之際冒出這六個字來，然後，再緊緊的攀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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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無尾熊攀住尤加利樹一般。

直到分手已滿一個月的今日，他仍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老問他這個問題，% m4 k+ x" K8 o5 C! Q$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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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懂當他這麼反問她時，她為什麼總是笑而不答。: Z  C% z0 ~4 H& G

不過，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他與她，在一個月前的今日就分手了。

說來諷刺，他與她，竟是在四月一日開始交往，也是在四月一日分手的──+ z7 K7 x6 I9 A0 W' [5 p( N) R$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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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無心還是有意？# l* k" a9 `2 U: L

好似象徵他與她之間的愛情也是個惡作劇一般的玩笑.../ k3 {% h9 W* f8 c  h9 I' T: i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與她，本來就是因為一句玩笑似的話才開始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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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愛不愛我？」──在某年的愚人節那日，

她開玩笑似的隨口問了他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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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很配合她的玩興的用力點頭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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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了些噁心巴拉到連自己都不想記起來的話。% g1 ^: f) l2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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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既然你這麼愛我，那我不給你一個機會是不是有點不近人情啊？」' `# r, F2 a1 ^

他還記得她施恩也似的神情，以及她臉上那種像是小孩子般的純真笑容──6 }+ c3 O7 Z8 I, P4 W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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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的像是拿到了糖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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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大概就是被她這抹視一切為無物的直率笑容給迷住了吧？& x' I/ g2 J7 X# j0 N

自嘲的笑了笑，他用力甩甩頭。

真糟，明明已經分手一個月了，他幹嘛老是惦著她啊？, H* c7 r2 \' L  f

真窩囊！自電腦前起身，他為自己泡了一壺咖啡，8 y% B5 u2 w6 m$ h#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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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從冰箱裡找出一瓶不知到底過期了沒的鮮乳。

他向來喝純咖啡，不加細砂糖，不加奶精，就這麼品嚐咖啡的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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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不五時還會去咖啡專賣店要人為他泡上一份純到讓人頭皮發麻的espresso，. Z1 H8 K' Y% h0 Z; s

直到遇上她，愛上她──她也愛喝咖啡，但不愛泡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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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泡咖啡的人一向是他；托她的福，他被磨成了泡濾泡式咖啡的高手。1 U. K" N0 ~8 f, j6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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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與他一樣喜歡咖啡，但她的胃卻不容她喝，  |+ [  P+ p6 L/ ^5 y: u" k9 l5 y9 D& {

所以，她喝咖啡向來都加鮮乳一起喝，而他，在與她交往的這段日子中，) t  A7 x& G+ |

不知不覺的遭她潛移默化──所以說啊，習慣真是一種很恐怖的東西，4 t& @* J4 H* r* {+ @% }! q# ^- K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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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什麼生化武器都還要來得可怕，因為，它能讓一個人改變於無形。

在馬克杯中倒了半杯咖啡後，他緩緩的再將純白的鮮乳加入馬克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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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看那杯深褐的液體漸漸轉為柔和色調的乳褐色──' w+ p# a  m$ }% m  ^) d" _

一種與cappuccino相仿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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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她，也是這樣子的關係吧？和她在一起愈久，受她影響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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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人的感覺就愈來愈甜愈柔和──  a5 q/ C5 y,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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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交往後，他就漸漸地從espresso轉為cappuccino，2 Q: u. H1 L$ G; a- {' C; B

這種改變，連他自己都不自覺。, `3 X8 p5 I) z1 L8 C( F$ q&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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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郵差先生催魂似的掛號聲將他自神遊中拉回現實世界。: b8 ^1 x+ y7 R3 l7 ]

隨手拿了印章，他便三步併兩步的開門領郵件。那是一個大概A4大小的牛皮紙袋，

寄件人很詭異，竟是某間他連聽都沒聽說過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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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真怪。

直覺的，他就是不想拆開這封掛號件，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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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該死的好奇心仍是戰勝了他向來不怎麼準的第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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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還是拆開了那個牛皮紙袋。裡面只有一片光碟。' @1 Q# \' I" k#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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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電腦還開著，那就看看這到底是什麼光碟好了，再怎麼說，8 n* I# |: v/ E' i

教堂應該不會沒道德到亂寄病毒光碟吧？他是這麼想的。  }3 F3 P  c3 z9 Y4 g

讀取光碟後，他發現裡頭只有一個檔案，看來像是MTV之類的東西。5 D1 I2 |. N& T2 z3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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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太多，他立即開啟檔案。在一分鐘的聖歌與天使影音跑完之後，% V2 _3 t7 }, E

她的笑臉赫然出現在電腦螢幕上。, E9 H: s2 ^6 q

「安安啊，好久不見了。」螢幕上的她笑著，臉上的笑，0 U5 l* X& w2 r4 |  y3 @

仍是他所熟悉的那抹視一切為無物的笑容，喇叭傳來的聲音，5 o/ Z* A0 Y# M( x& z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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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他記憶中那個清脆好聽的聲音。! ?  Y7 f* z: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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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別看呆了好不好？」螢幕上的她向他揮揮手，一時之間，# Q. X* _' w  e) [

他有些分不清眼前的她究竟是真實抑或是虛幻。

「我想你這個笨蛋一定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對吧？」; f1 L3 {2 m9 u  I2 F

她向他露齒一笑，眼裡流轉著古靈精怪：

「好吧，姑娘我大人有大量，給你五秒慢慢想。」基於依她所言行事的習慣，5 {* Y9 m5 h0 }

他開始努力的攪起那許久沒有攪動過的腦汁，然而，想了五秒，0 v0 D# T' }  v# S) V- f) [, t! `8 I

他還是想不出來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 \1 g- p: d/ Q; Y  }

「好啦好啦，不用再想了，我就知道你那個笨腦袋一定什麼也想不到。」

她笑得可惡又可愛，讓他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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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你，今天是你的生日！豬頭。」她咯咯的笑了起來。2 `- W  C9 Q' e! n; t

....呃，今天好像真的是他的生日....這個生日禮物，還真特別....他微微一笑，& b/ ~6 @% r1 M- A7 y) r' V*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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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有些苦澀。「對了對了，你可別搞錯喔，這片光碟不是什麼生日禮物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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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能讀到他的心思似的，她搖搖食指，神情俏皮的讓他想擁她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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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說才好咧....」她偏首喃喃自語著，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H/ m" R0 t. f2 y" z/ X5 X9 {! z

好半晌，她終於有了結論。

「嗯，這麼說好了，這是一封影音遺書。」/ r' \3 M" J: m8 ^4 x1 M!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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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擊掌，揚起燦爛笑容的道出了這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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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書？！他瞪大了眼，手上的咖啡險些打翻。「喂喂，小心你手上的咖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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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上的她突然大叫了起來：「如果你還想繼續再看下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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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你手上的咖啡給我放到旁邊桌上去。」聽她的命令已成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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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乖乖的放好咖啡後，便專心一意的看著她。

「唉！」她重重一嘆，聳了聳肩：「反正簡單的說呢，我在前些日子發現我得了癌症，, j1 H  X7 `3 |! E# L: A

大概接近末期，治癒機會是百分之二十，還有四分之一的機會，你現在看到的我，

是做了放射線治療一個禮拜的我，不過，要是你真的已經收到這片光碟的話，, N  z+ G- O+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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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大概已經上天堂去大鬧天使們了，  X  |5 \( g; T

所以，先製作這份遺書，有備無患嘛，呵呵呵呵。」

他看著她用局外人的口氣敘述著，看著她開懷的笑著，他的目光，7 i$ Y2 X9 L: p5 e7 M! i6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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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自她那過份開心的笑臉轉移開來。, u) `, E1 o& s+ z;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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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我就好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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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你一個我藏了很久很久的秘密好了。」

她甜甜一笑，貓兒似的大眼彎成了兩彎上弦月。9 s4 r# g* ?+ ^1 {6 t' _  s* U  ~8 P: G

以往看到她這種笑容，他也會跟著會心一笑，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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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他怎麼都笑不出來，只能木然的呆看她 ....

「其實啊，我在很久以前就暗戀你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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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沒有發現，害我單戀你單戀的好辛苦。」0 v1 p; w2 R7 g# ]# O

她的表情寫著『全部都是你的錯』。暗戀他？！" |* k0 Q  W5 g1 M' a*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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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懷疑了啦，要不是那一次的愚人節我鼓起勇氣向你問了那句話，3 c. q2 ~5 I, m% K5 ~" N

我看我們兩個一輩子也不可能會交往。」她搖頭晃腦，說的頭頭是道：- ?" I) }  e+ Q: z% w0 a8 z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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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不相信嘛，好歹我也是女孩子啊，我多少還是會有點女性的矜持吧？3 I( u- Z0 V9 ]# [* s0 p#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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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如果我大剌剌的告訴你我暗戀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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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十成十都不會把我的話當真。」

他呆住了。他還沒有辦法消化『她暗戀他很久了』這件事情。% N: w0 Y. o;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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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這樣子啦！」她扁扁嘴，耳朵有些發紅：「你看到這封遺書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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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再過兩、三天就會收到我的訃聞了，記得抽空去我家上個香啊，不過，- [; Z( _8 I) W/ U!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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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用幫我折啥元寶還是蓮花之類的東西了，如果可以的話，

帶杯espresso和鮮乳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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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一直很想試試espresso的滋味。」+ u+ Z' S( A3 o

他點點頭。「還有啊，我記得你好像會折紙鶴，如果方便的話，折一隻給我好嗎？」0 ]* ^( ~2 J9 B/ U5 z3 a3 S

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圈後，她提出了這項請求。他又點頭。「....欸。」/ ?% M+ Z: q" n% _'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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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大概五秒後，她臉上的笑容有些變調，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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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想她是否能聽見，下意識的，他回應了她的叫喚。

「我真的很任性，對不對？」

她彎脣一笑，笑得很勉強：「我老是要你為我做牛做馬的，又老向你撒嬌耍無賴，1 X4 _: J5 Y/ l2 [5 H& p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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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任性....」他用力搖頭。他從不覺得她任性，對她的行為，他向來甘之如飴。6 B- G! s# x" ~$ `  H* _2 C* G

「不過....」9 V: A* B. m! y7 r- j;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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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抿脣，黑白分明的眼有些泛紅：「我是真的很愛很愛你喔....4 F, m! B. @2 E% [) W; t: {

雖然我從來都沒說過，對你的態度看起來也是可有可無，隨隨便便的，9 u* Z/ O. m5 g.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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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大概從來都沒有發現到我真的很愛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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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的神經老是那麼粗，沒發現也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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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薄霧，在他不自覺間緩緩覆蓋住了他的視野。& X4 {7 A$ ]+ y)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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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次，他惱起自己的粗線條外加沒神經。

螢幕上的她在說著這些話時已淚流滿面，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但下一秒，( C) \2 w1 ?7 S& ^5 F

她立即以衣袖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淚，順道用力咳了幾下清清喉嚨。( W4 ?/ X6 Z/ J5 k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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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她淚中帶笑的向他招了招手，笑容燦爛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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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隔著一層水盯著螢幕，他無法將她的笑顏看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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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他也將礙事的水抹掉。

「欸，你愛不愛我？」她的笑容，宛若夏日朝陽，只是臉上不搭輒的掛著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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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當然愛啊！」一如往昔，他還是給了她這個千篇一律的回答，3 E9 o$ p0 u% @# K2 L. X: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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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次，他也很不搭輒的滿臉是水...../ I  _2 H& O0 u  V# f: b; k3 `3 i

幾日後，如她所言的，他果然收到了她的訃聞。$ m0 b9 x0 a' q' I/ r) d

他在接到訃聞的當日下午，便開車南下去為她上香了。/ e! i) h6 A7 x, a& f. e! L$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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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帶多少東西回去，他只帶了一瓶他自己為她而泡的espres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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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鮮乳、一萬隻粉藍色的紙鶴。' z4 \! m& D! L2 Z; F1 S

喔，對了，除了約定好的東西之外，他還帶了一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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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張很有趣的照片，因為他們兩人一個穿著燕尾服，一個穿著白色婚紗──

那是他們一起逛街時，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婚紗攝影師抓去當臨時模特兒所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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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紙鶴與照片投入火中，他含笑的看著它們燃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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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照片別弄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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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吞噬掉紙張的火，他這麼說道，語氣輕柔的一如他對她說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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